目前分類:散文詩歌 (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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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條流傳甚廣的喝酒定律是︰啤酒要和一群朋友喝,二鍋頭要和一個朋友喝,白蘭地要一個人喝,紅葡萄酒要和一個女人喝。

  從口感方面說,紅酒那份甜中帶酸的曖昧、暗香浮動的纏綿、如同絲綢般地滑過你的舌頭和心靈的柔情,十分接近愛情的感覺。據說上好的紅酒應該有500多種香味,包括鮮花類、植物類、水果類、焙烤類,比如玫瑰的香、薔薇的香、紫羅蘭的香、車厘子的香、黑加侖子的香……這就注定一杯紅酒就是一段風花雪月的故事。

  至於那婷婷玉立的郁金香形高腳杯,則會讓人聯想起一個穿著高跟鞋的女人以及她的優美的身段,繼而聯想起擁抱;那華麗而芳香的液體,又會讓人聯想起女人的紅唇,繼而聯想起接吻。請看一位評酒師對一瓶法蘭西紅酒的鑑定結論︰“像長髮美女窈窕的背影,微風輕輕地飄起她絲絨的裙角,遠處有柔柔的音樂演奏著……”

  品嘗紅酒的過程其實就像一個男人認識一個女人的過程一樣。一位紅酒行家建議,喝紅酒的最高境界應該不超過四杯───第一杯,今晚真的很浪漫,是初識佳人,並且一見鐘情;第二杯,回味無窮,這個女人真有魅力;第三杯,激情正濃;第四杯,她就是我尋覓多年的那個人啊,主意已定,絕不猶豫;第五杯,最好不要喝了,給大腦留一點清醒吧,再喝人就醉了,心也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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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情煙

  我不會抽煙。但是非常非常清楚地記得十六歲初吻時他濃烈的煙草氣息。是極端冷靜頭腦極清醒的初吻,有索然無味的厭倦。

  距初吻七年之後,另一個男人唇齒間的煙草味道突然將我淹沒,是不知自己是誰,對手是誰的沉淪迷亂。在夏日午夜,生命中第一個喚醒我所有沉睡激情的吻,原來煙草味道也可以那樣讓人深深迷戀。

  只是那已經不是我可以光明堂皇地去愛的男人,注定了只是一場無果無望的相遇。但我無力自拔,亦不想自拔,那是我心甘情願輸掉的賭局。

  有一次,他抽煙時,我奪過,狠命吸了一口。辛辣的直沖入肺腑的氣體,嗆得我流出了淚。那一瞬間,想起了張愛玲的《紅玫瑰與白玫瑰》,振保看到嬌蕊躲在屋子裡抽他剩下的煙,於是明白了這個女人的全部感情──天下的女人,表達愛情的模式全是如此隱晦而詭異的嗎?

  他曾經說過,不是不知道抽煙對身體有害,但是怎麼也戒不掉;我說,我不是不知道和他的愛情對自己的心有害,但是,我也怎麼都戒不掉……心甘情願,迷失在那繚繞的煙霧裡。

燃情酒

  偶爾,我會喝一點酒。心情不好或者心情很好的時候,喝一點白酒。醇香透明的液體,溫暖如情人的眼淚,熱烈如火焰的升騰,芬芳如花朵的氣息。何以解憂?惟有杜康。

  武俠與古典小說讀得太多的人,對白酒總是有一種根深蒂固的熱愛欣賞,亦是情結之一種。

  女兒紅。劍南春。杏花汾酒。竹葉青。桂花釀。丹陽封缸酒。惠泉酒。

  是多麼芬芳魅惑的名字,卻可以不動聲色地將你的心臟灼痛。

  生命裡有過很多次微熏的暈眩,也有過爛醉的時刻──不多,似乎只有兩次。陪戀愛愛得苦的女友消愁,想起自己雲淡風輕的少年情事。還有一次是在畢業四年後的同學小聚,夏日綿綿密密的雨,憂傷懷念綿綿密密織成的心情。終於嘔吐,大雨裡,泥點與污物濺滿了我的白色涼鞋和粉紅裙子。

  我一向平和中庸,不知道自己這一生,還有沒有那樣放肆暢快的經歷。

  但是非常非常不喜歡啤酒。可以接受葡萄酒,因為“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的詩句。那是多麼動人的畫面,千古都風流,千古都飄香。

  最愛的仍然是白酒。適合達官貴人,亦適合販夫走卒;時候文人雅士,亦適合凡夫俗子;適合豪爽的男人,亦適合真性情的女子。只要不是醉到糊塗,醉到如爛泥一攤,男人的借酒消愁與女人獨自的微熏,皆是我願意看到的。只是醉了別說難受,別說生理上與心理上的任何難受。因為那難受的滋味也是你自己要去品嘗的。

  最最奇怪的是,很多人喝酒是為了遺忘,偏偏酒後,你最想遺忘的事情,會更加清楚疼痛地再現。

忘情茶

  上午有閒暇給自己泡了一杯茶,那種最普通的八寶菊花茶。泡茶的杯子,也是極普通的玻璃杯。沸水注入杯中,看著茶葉在舒展翻騰,令人心曠神怡。杯子裡有一 個多麼奇妙的世界。

  乾乾的皺皺的野菊傾刻開放,花瓣晶瑩透明,姿態自由嫵媚,層層疊疊如芭蕾舞台的飄動的裙。金銀花更加飄逸了,枸杞也忽然圓潤飽滿起來,是綠葉間通紅的山果。茶葉的美是不用敘述的,那是一片片剔透的翡翠。就連醜陋的胖大海,也成了赭色的濃霧,招搖著,洶涌著,漲滿了整個茶杯。

  我靜靜地看著,看被沸水的衝擊注入靈性的花葉們,看灰姑娘變成白雪公主,看死的東西成為有生命的活物。只需三分鐘,就有如此完美的轉變啊﹗品茶也是有樂趣的,野菊的清香,蓮子芯的清淡,枸杞的清苦,冰糖的清甜,野茶的清澀,金銀花的清涼全部溶入這一杯水中。似乎什麼都不像,又似乎什麼味道都清晰。

  我一向不是愛飲茶的人,但喜歡看那三分鐘完美的轉變,喜歡茶葉這種可以重生的東西。看《紅樓夢》喜歡妙玉,會作詩,會煮茶,而且清高,儘管她的清高多少有些虛偽做作,且看不起勞苦大眾,但她會用梅花上的雪水煮茶,也算的是風雅之士了。

  我是不肯把自己和妙玉相比的,比她幸福真實,生命也比她生動得多。她對於飲茶的名言“一杯為品,二杯為飲,三杯便是解渴的蠢物了”,我亦不敢苟同。對於妙玉來說,我也是蠢物,泡最劣質最普通的八寶菊花茶,不識茶的滋味,仍然一杯,兩杯,三杯地開懷暢飲,自得其樂。

  寵辱皆忘,波瀾不驚。浮生裡,總算有半日是閒的。

  不止一次地想著,等我老了,庭院的紫藤花架下,搖椅上,架上老花眼鏡看金庸,或《紅樓夢》,放涼了身邊的玫瑰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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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好久不曾這樣在深夜裡,對著鏡子看看自己,原來發現,我還是那麼美麗。 在最美麗的年紀,把花開給了你,你卻不知珍惜。也無悔,畢竟也曾燦爛的綻放過自己。我想,你也不會那麼輕易的就忘記。走過那段過去,我已重新找回自己,不再深夜裡喝著不加糖的咖啡,把自己包圍在煙霧裡。也要感謝它們,在我最痛苦寂寞的夜裡,沒把我捨棄。

曾經的愛如潮水,落潮的時候,也會沈澱下那麼多的東西,在沙裡,在心底。 總是不願去後悔,自己曾有過的經歷,人生注定無法完美。像美麗的維納斯女神,殘缺卻也能如此美麗。既然如此,便不去責備生活,懲罰自己。在喧囂的人群裡,慶幸自己,已成為一個獨立的個體,有著冷靜的眼神,滄桑的美麗。

只是,在黑夜,我會換上我襲地的黑裙,高挽起如絲的黑髮,如冷艷的黑色玫瑰。走進那美麗的黑夜裡。引來的注目禮,知道了自己並不是已開敗的花蕊。在這樣的黑夜裡,我可以為自己排毒,忘卻那些回憶。喜歡到那家叫煙的酒吧裡,要一杯紅酒或一杯加糖的咖啡,獨坐在角落裡,看有人放肆的笑,有人沈默的落淚。想想自己的事,竟那麼無所謂。

記得你曾說過我是淡雅的小花,給點陽光也會綻放。在那個曾經溫暖的小窩裡,穿著棉布睡衣為你做早餐的女子,在你眼裡,有的不過是淡雅的美麗。曾經那樣懼怕黑夜,無奈的等待,沉寂的讓我窒息。
殊不知,如今的我已愛上黑夜的美麗,她讓我平靜,也讓我學會如何捨棄。我明白了花開不會永恆,愛情也有四季。於是,我寧願做株黑色的玫瑰,綻放著屬於我自己的美麗。哪怕無人欣賞,我也不會嘆息。

在那個夜裡,坐在角落裡,竟看到你落魄的走進酒吧裡。還以為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揉揉眼睛,的確是你,只是沒有想像的那樣春風得意。你沒看到我,只是在吧台上要了酒,一杯接一杯。連續一周,你每天都會到酒吧裡,看得出,你只是想買醉。你的酒量我是知道的,你從不會輕易喝醉。即使是喝得再多的時候,你那時,也能安全的開車回到家裡。

你的西裝已有了折皺,你的眼睛已沒有了那種自信與銳利。心底莫名的痛襲來,只想逃離。你難道還記得我的氣息?在我走過你身邊的時候,你轉身,驚訝,我看到了你眼中的霧氣。你抓緊了我的手,想要讓我允許你偏離的愛回歸。人還是你我,只是時間已不是往昔。我輕輕地告訴你,我已不是給點陽光就燦爛的小花,她早已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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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紅色的傍晚時分﹗
火苗跳動的窗畔
模糊的葡萄葉被刮進了幽藍,
屋內盤踞恐怖的幽靈。

臭水溝中盤旋的灰塵。
風威逼著吱吱作響的窗戶。
閃動刺目的濃雲
一群野馬因雷電的驅趕而狂奔。

池塘的鏡面轟然破碎。
海鷗於窗檐處嘶鳴。
小山裡跳出火神
在杉樹林裡裂為火星。

醫院裡哀號的病患。
夜的羽毛在幽藍中飄飄。
猛然間閃耀呼嘯
屋檐上大雨傾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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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眉和嘟嘟是一對好朋友,好到上洗手間也形影不離的地步。
  嘟嘟沒有事的時候,喜歡在夜裡乘雙層巴士,606路,從起點坐到終點,從終點坐到起點,高高的,在上層,悠閒地從玻璃窗裡看城市的七彩風景。
  嘟嘟本不該乘巴士的,她的爸爸是這個城裡數一數二的富人,她有事,大可以和自己家裡的司機打個招呼,想去那兒就到那兒,但她不。她的好朋友畫眉知道,她喜歡坐雙層巴士,喜歡用十根蔥管似的手指,托著尖尖的桃子一樣的下巴,看流動的城。
  人與人多麼不同,畫眉想坐自己的汽車,而她沒有。嘟嘟是自己家有汽車的人,卻不願去坐。畫眉坐在嘟嘟的身邊,看到的窗外都是匆匆忙忙疲憊不堪煙花一樣的人生,嘟嘟看到的卻是紅的燈,綠的燈,黃的燈,在車窗外扯著光的尾巴,一窩窩美麗的鳥一樣在車窗外一路的飛奔。
  不同的人,會看到不同的風景,雖然是同一個城,雖然是同樣的青春,嘟嘟是千金小姐,畫眉是窮家女兒,雖是好朋友,可經濟狀況的不同,讓畫眉感到,有時候,她就像嘟嘟的看護。
  嘟嘟什麼都好,家世好,人長的好,獨獨有個缺陷,她不會說話,是個啞巴。
  嘟嘟的家人怕她因此孤獨,專門到啟聰學校找了個年輕的懂啞語的女子,剛好畫眉與她年齡相當,又長的細白肌膚,山水眉目,尖尖的下頜兒,有一種天生的乖巧與溫順,便合了她家人的心意,給二千月一個月的月薪,說是只是陪陪嘟嘟,做一做她的朋友。
  畫眉應了,因一方面她需要錢,另一方面她一見嘟嘟便覺得彼此真是有緣,她就像她的妹妹,兩個人長著一樣的下頜兒,尖尖,走開了,似一朵小荷上兩片初綻的葉。


  這個男人出現下巴士裡的時候,畫眉和嘟嘟正都在看窗外。
  這是個皮膚白皙,四肢修長的男人。他永遠有一種不經意的優雅,正如他身上洒著的Polo Blue香水,隨意的一點香氛,一個動作,便行雲流水的令女人一震。
  他知道他是女人的殺手,愛情的終結者。
  他坐在了畫眉和嘟嘟的身後,那是一個星期六,過了九點,車上的人很少。
  嘟嘟看著窗外,首先聞到了這香水的味道,她的父親也用拉夫?勞倫牌的香水,只不過與這味兒頗有不同,叫Polo green的,有大草原的味道,而現下這味兒,則讓她想起藍天白雲。她回過了頭,向後看,看到了一個唇角微翹的男人,他正對她似笑非笑。在這一秒,嘟嘟的心停止了跳躍。
  畫眉是個對香水並不敏感的女子,她的鼻子區分不了什麼香氛。從小,她抹的最多的也不過是驅蚊子的花露水,更加上她潛意識的認為,洒香水的男人多半是有狐臭。因此,她不肯為這香味回首。
  可嘟嘟不肯轉過了頭。
  等畫眉回過了頭,她也看到一個唇角微翹的男人,正對她似笑非笑,而兩只眼珠,漆似的黏住了嘟嘟的眼睛。畫眉的心,急劇的跳躍,這是她和嘟嘟的不同。
  畫眉在心跳裡用纖長的手指,碰了碰嘟嘟的腰肢,嘟嘟醒了,忙回了頭。畫眉用手語問她,發什麼呆啊,你?
  嘟嘟搖頭,將手放在心臟上,告訴畫眉,他令人心跳停止。
  畫眉笑,用手語告訴嘟嘟,小心哦,你在犯花痴。
  難道,你不心動?嘟嘟用手語問。
  一個站點,巴士停下,這男人站起,高高的。嘟嘟忙示意畫眉去問他叫什麼名字,畫眉剛開口說,先生……
  這男人卻兀自打斷,一邊用熟練的手語打了個手勢一邊說,我叫林子丹。
  他懂手語?他叫林子丹?
  他打手語的時候,畫眉和嘟嘟同時看見了他的手,十指纖長,指甲乾淨,每一個手指頭都修剪的如同剛剛理好的小平頭。
  看來,他是個乾淨而優雅的男人。


  下一個星期六的下午,畫眉與嘟嘟呆的百無聊賴,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打了手語,逛逛,坐雙層巴士,606。
  她們兩個人都心照不宣,她們是去等那個叫林子丹的男人。
  巴士在從起點到終點轉了一圈,夜色己暮,七彩的燈在窗外如鯽過江,一條又一條,而林子丹卻不曾出現。嘟嘟爬在玻璃窗上,數一盞又一盞的路燈。數到了第七十八盞,車停,有人上來,藍天白雲的味道,不用去看,嘟嘟就知是林子丹來了,並默默對自己說,七十八,今後的幸運數字。
  而畫眉,看了看腕上的手錶,九點正,看來他是個遵循時間規律而優雅的男人。
  這次他坐她們的前面,剛一坐下,便回過了頭。笑著,並用手語,對她們倆打招呼,你們好。
  你好﹗畫眉說,她沒有用手語,她想讓他明白,她是個會說話,有動聽聲音的人。
  嘟嘟用手語告訴他,看見他,她很高興。
  他似乎喜歡手的這種新的應用模式,不肯說話,只是十指纖長,指甲乾淨的比劃著語言,與嘟嘟相聊甚歡。
  畫眉在說過第一句話之後,才明白自己犯了個錯誤,在用手語的人面前最好不要開口說話,因為很明顯的,他不願意使用語言,他似乎在討好嘟嘟,而強迫她也不要在一個天生生理殘障的人面前炫耀聲音的天然。
  畫眉閉上了嘴,她的心開始下墜。她看著嘟嘟十根蔥管一樣的手指,蘭花一樣的開落,與他的手指一唱一合,她突然寧願自己也天生便是個啞巴,那不是缺陷,而是優點,對于林子丹。
  嘟嘟滿面春色,問他,為何也懂手語。
  他開玩笑,掃了畫眉一眼,畫眉心一跳,只見他比劃著,一切是緣,因為我知道,會遇見一個不會說話的小天仙。
  嘟嘟笑,小小的臉,片刻紅的象抹了一層胭脂。問他,在那兒工作,他說,給一位日本頭家打工。
  臨下車他與她們握別,他輕輕的握了握嘟嘟的手,如同握一片樹葉。畫眉把手伸給他,握住,他卻用力捏了一捏。畫眉心裡一呆,朝他臉上看去,只見他正笑看著嘟嘟,而修長的丹鳳眼的眼角,活脫脫的放出了一絲眼風,輕輕地將她一掃。
  畫眉的臉也紅了,他的眼風,給她也貼了胭脂。
  他要下車,背對著嘟嘟,畫眉站起來,低聲問他,為什麼會手語?別揀好聽的騙我,我可沒有那麼天真。
  呵,這是個祕密,不能告訴你,親愛的。他說這話的時候,畫眉輕輕的掃了嘟嘟一眼。
  他的氣息,吹過了畫眉的耳邊,輕輕的,令人沉醉。她低下了頭,不能再問,因為,他在叫她親愛的。


  嘟嘟不再需要畫眉,她有林子丹。
  林子丹陪她上街,陪她坐雙層巴士,在這個城市裡一圈又一圈。
  林子丹擁著她,抱著她,用手指輕輕的抬起她的尖下巴,告訴她,他愛她,愛把她小小的臉,放在掌心,精致的藝術品一樣,讓人細細的打量。
  她愛上了他,因他一日緊過一日的追求。
  二十三歲的生日,嘟嘟大宴賓客,她雖然不會說話,但她請了林子丹,她要讓所有的人,來看看她所愛人。
  林子丹來了,帶著禮物。他仍是溫文爾雅,禮數周全,在嘟嘟的父母面前。
  嘟嘟的父母看他年輕英俊,人又好,還懂手語,簡直是上天賜予嘟嘟的最佳人選,他們默許了他,成為嘟嘟的男朋友。
  嘟嘟與他在一起,笑容滿面,畫眉坐在一個角落裡,看他們一對壁人似的來來去去。
  畫眉知道她爭不過嘟嘟,雖然嘟嘟是啞巴,而她,陸畫眉,不過是這啞巴的看護。可他,為什麼要捏一捏她的手,為什麼要叫她親愛的,難道他對每一個女人都這樣?
  人來人往,賓客如雲,衣香鬢影,杯觥交錯。
  畫眉知道,在這樣酒紅燈綠的宴會裡,人人都有身分,而她,一個小小的看護,是沒有人會注意的。她手裡拿了一杯酒,悄悄的一個人走到後花園的長椅上,坐下。身後是一棵矮矮的丁香。
  矮丁香上開了花,淡淡的香裡有一點微微的苦,正像畫眉的心思。
  有一個人走了過來,高碩的個,似笑非笑的唇,美麗多情的丹鳳眼,是林子丹。
  畫眉舉著酒杯,手僵在胸前。
  他笑,想嘟嘟嗎?她在前面應酬。然後很自然的坐在畫眉的身邊,身子一斜,一條胳膊優雅的搭在她身後的椅背上,說,愛清靜嗎?一個人躲在這邊。
  她突然坐直了腰,這算什麼?他在玩她嗎?她想站起來,卻又躊躇。她也聞到了他身上獨有的香味,嘟嘟說叫Polo Blue的,與他的體味結合,令人心醉神迷。她不舍得,怕就此站起,從今後再沒有機會離他離的這麼近,聞他的氣息。
  他握住了她拿酒杯的手,輕輕舉到他的唇邊,呷了一口酒,低聲調笑,酒杯邊有你唇的味道。
  她臉一紅,低下了頭,低聲道,我們還是說點別的吧。
  他笑,點頭,一口流利的日語,一說說了一大串。畫眉不懂,等他停了,方低頭笑說,我又不懂,多半你在罵我。
  林子丹柔聲道,你看我像在罵你麼?我說成漢語,只怕你不愛聽。
  畫眉一手掩住耳朵,誰要聽?忙站起來走往人叢中。因為她聽道有人在急急地叫林子丹,那必是嘟嘟吩咐家裡的佣人叫的,她一刻也離不開他的。


  那次生日宴會後,林子丹約畫眉出來,在川國咖啡館。
  那天畫眉穿了件香雲紗的旗袍,她是借嘟嘟的衣裳,暫且穿一穿。她心裡知道,林子丹時下是嘟嘟的未婚夫,自己不該搶的。可身不由己,不願在他面前丑,還是特意裝扮過,才去赴約的。
  林子丹驚艷她的身材,看了一遍又一遍,說,畫眉,你平日不該將自己裝在休閑服裡的,憑白浪費了好身材。
  畫眉笑,窮人家孩子,有衣服穿就不錯了。
  他一下攥住了她的手,說,畫眉,都是窮過的人,你該明白我的心。嘟嘟是個孩子,而你卻是個女人,你可明白我愛的是誰麼?
  別這樣,畫眉推開了林子丹的手,低聲說,不愛她,何苦追她,惹她?
  原以為你明白的,看來你還是不明白,讓我把話都說出來,不都沒意義了?
  你……原來是喜歡上了嘟嘟家的錢?﹗
  林子丹笑,說,為了練手語,我前所未有的刻苦了一個月的。
  畫眉臉色漸白,你不怕,我告訴嘟嘟,讓你的一場春夢了無痕了。
  怎麼會?林子丹笑,不經意地點了一支煙,優雅地吸了一口,自信地說,你是愛我的,你不會去告密的。
  萬一我會呢?畫眉步步緊逼。
  呵,萬一你說了,嘟嘟也不會相信的,她是很愛很愛我的,愛到任何人都摧毀不了的程度。
  是啊,我們倆都挺傻,被一個男人握在了手掌,似乎有點逃不出的樣子--嘟嘟,還不快出來?還等什麼?畫眉說。
  嘟嘟?嘟嘟也來了?林子丹瞬間優雅全失,面如灰色。
  嘟嘟穿了一套唐裝,上面綴了幾塊圓形的美麗的圖案,很嫵媚的從身後的雅座裡走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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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朵拉──一杯紅酒的時間

  他注視著她,用了一杯紅酒的時間。

  牆上的她笑意繾繾,然而看在他眼裡卻說不出的諷刺。

  他認識的女人從來不會笑,也不會哭。

  表情對她來說,或許就像被丟掉的某種無用的裝飾。

  他不禁輕蔑的扯扯嘴角,

  冷漠,當權者常用的把戲。用疏離故作神祕的拉開距離,用以裝飾威儀或者掩飾懦弱。

  似乎只有在那種死寂莊嚴的表相之後,他們才能扮演的好自己那種高高在上的角色。

  只是他覺得可笑,

  她,有什麼資格對他假作這種神祚的清高?

  他頗玩味的盯著照片中少女如花的笑厴,想起了那張如同老去時光般靜止的蒼白的臉。

  或者,這就是她和永生之間的交易----------------永恆的生命大多都是靜止的,而地府唯一的缺點,就是時間靜止的讓人麻木。

  一瞬之間,那朗朗的笑容讓他的思路有點恍惚。他開始思索到底是從何時起,他跟她都開始變的麻木?然而這樣的思索注定沒有結果,或者現下對他們來說,麻木就像是一種習慣,你早已經想不起何時是它的開端,但你卻能時時感受到它的成果。

  他轉轉杯沿,修長的手指順著杯的側面用指肚自上而下輕輕摩挲,動作輕柔的就像摩挲的是她那動人的身體曲線。

  他對著照片上的笑臉露出一個男人特有的詭秘微笑,享受般地輕輕閉上那雙金玉色的眼。

  這是種奇妙的感覺,你懼恨一個女人,因為她手裡有你渴望得到卻又令你恐懼的權力;然而你又渴慕她,因為她身上又潛藏著另一種讓你渴望的東西。或許,那只是一個不可能出現的微笑;也或許,那是一種隱藏在那張像老去時光般靜止的臉後的某種象徵著陽光的味道。

  除了他,恐怕沒有人會把她和陽光聯繫在一起。連他自己都說不清為什麼自己會做出這樣的聯繫。他只是有種感覺,某些他忘記她也忘記的東西,在他無法想起的時候,她最終可以將它想起。這種直覺非常詭異,詭異到他自己也忍不住覺得自己是不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然而他卻沒有阻止自己的這種直覺,他是個善待自己的男人,這種莫明奇妙的念頭,倒也不失為一種對于無聊生活的小小調劑。

  就像,他常惹怒她一樣。

  權勢、地位、金錢和力量是所有男人都渴望的東西,他從不掩飾自己的權勢和力量,也從不掩飾自己對權勢和力量的渴望。即使明知這樣會觸怒她。

  他承認對于她的位高權重他心有不甘,並且絕對是不加修飾的把這種不甘掛在臉上。他樂于看到她對他的不堪管束頗感恨懣,卻又不得不對他的存在心有忌憚。

  這使得他和她之間的爭執頗為真實--------不是像情人之間那種無傷大雅的小打小鬧,而是真真正正刀刀見血的權力之爭。她是個好對手,好到可以完全激起他對權力的所有嗜血本性。即使他很清楚自己對她擁有權力以外的渴望,然而只要一進入他們倆人特有的爭奪戰場,他就必須全然忘卻所有除了戰鬥以外的遐想。步步為營,你來我往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招招致命的真刀真槍,權力場上從來就只有你死我活。

  正是這種怨恨和迷戀之間的矛盾刺激讓他深深著迷。沒有其他的任何一戰場斗能像與她那樣激起他無法抑止的求勝心。

  爭權奪勢中的真實感讓他有時不禁迷惑自己對她的戀慕其實根本就是一場模糊的假象,只有像現下這般品著紅酒,看著她那曾經擁有的如花笑厴時,才敢確定這戀慕存在的其實很完全。

  潘朵拉~潘朵拉~

  從古至今,諸神對人類最昂貴的饋贈。

  那牆上兀自笑的無邪的人影,讓那雙酒杯後金玉色的眼睛,浮上一層危險,詭弊又深深沉醉的迷朦。

  “拉達曼迪斯大人,潘朵拉大人要見你﹗”

  待從的聲音還不足以把那雙琥珀般魅惑地血色雙瞳中的迷醉趨走,他瞇著眼,再一次將那畫中人影深深凝住。然而轉瞬間,金色妖瞳陡然變得陰冷,削薄的唇角閃過一抹嗜血的疑痕,酒,已經喝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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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在新光大樓熙熙攘攘的人潮中央,一個年輕畫家擺了個人像素描的攤子。

    8月夏末的太陽已顯得暗淡許多,但承接今年聖嬰年酷夏的余威,長時間的照射下仍然令畫家汗流浹背,悶熱難耐。
畫家用袖子擦去鼻子上的油汗,拿起晒的溫熱的鉛筆,開始素描起眼前這幅樓高車多,人潮往來的平凡都市景象。乾動動筆解解悶好了,他心裡想。

    他回想起上一次畫景物竟是幾個月前的事了。對景物畫細部的觀察力及整體的協調性,他一直無法好好掌握,因從未完成甚么好作品。不過今天這樣臨時起意的動起筆來,竟是無比的流暢。不管是景物的協調感,或細部特徵的描繪,都如事先練習過般的純熟且恰到好處。

    正當他沈溺在這未曾觸及的境界時,一對情侶在他面前停了下來。

   “可以幫我們畫幅畫嗎?”

    畫家從口袋裡拿出一本小冊子,在上面快速的寫了幾個字︰“對不起,請等一下﹗”

    “原來是個啞巴﹗”那女人小聲的對她男友說。
 
    “能先畫我們嗎?不然我們要走羅﹗還是做生意比較重要吧?”男子問畫家。
 
    畫家又迅速地寫了幾個字︰

   “拜托,五分鐘就好了﹗”

   “走了﹗走了﹗莫名其妙﹗”女人拉了男人一把。

   “真是怪人﹗”
 
    畫家看著那對情侶氣沖沖地消失在人群中後,又繼續畫他的素描。他並不曉得從剛才為止,一直有一個女人站在他身後不遠處觀察著他。當然也包括剛才那一幕。

    七分多鐘後,畫面終于完成他的畫。他心想走了那對情侶,今天大概不會再有客人了。于是拿出皮箱子準備收拾東西回家。
 
    “我買這幅。”女人走到他面前對他說。

     畫家拿出小冊子。

    “700元,不過我還沒給這畫取名字﹗”

    “我已經想好了。”女人說。“‘沒耐性的城市’。”
 
    “原來你都看見了﹗”畫家寫。

    “除了這幅畫之外,我還要一幅畫像。”

    畫家以手勢表示“請坐”之後,在畫板上換了一張紙。

    畫家花了十分多鐘完成了第一幅。

   “不好,不像。這幅我買了,請再畫一幅﹗”

    畫家第一次見到如此直接的人。他集中起精神,針對女人臉部、髮型等細部特徵認真描繪。經過半個小時左右,第二幅完成。
 
   “不好,不過我也買了。請再畫一幅吧﹗”


    畫家並不感到生氣,因為女人的態度非常認真,絕不象是在找他麻煩。那她要的到底是甚么呢?
 
    年輕畫家看看眼前這個女人的神情及服裝︰黑色套裝,細銀項鍊,殘留發膠的棕發束成簡單的馬尾,略布血絲的雙眼及微青的眼袋。正是經常百買醉在酒吧,而早上頭痛、沒精神的面容。

    畫家靈機一動,微笑著在紙上畫了一只黑貓,四肢都溶入黑色大地,只有黑尾巴直直向上翹。背景是一片白色的夜幕,懸著漆黑的月亮及星星。

    “嗯,像。的確像。”女人這次很滿意。

    畫家在紙的背面寫上題目︰“最挑剔的女客人”。


(二)

    酒吧裡彌漫著刺鼻的煙味及酒精味,混合了古龍水矯揉造作的香味,嗆得畫家涕淚直流。這是夜天堂的味道,女人說。
 
    “你要喝甚么?”女人一邊從酒保手中接過冰威士忌一邊問。

    “我不會喝酒。”畫家寫在小冊子上。

    女人放下酒杯,托著腮,眼睛直盯著畫家拿筆的右手。

    “為什麼你寫字又快又好,那么整齊。”

    “我從8歲開始不能說話,之後15年與人交談都用寫的。而且怕別人看不懂,我每天至少練習手寫5萬字。”

    “你沒有親人嗎?”

    “別問了。”畫家寫了大大地三個字。

    “再一杯冰威士忌,給他一杯紅酒。”女人向酒保說。

     畫家如接受初生嬰兒般小心地端著酒杯。他緩緩舉高那杯酒,在燈光下仰望那如紅寶石般的瑰麗色澤。接著輕輕搖動酒杯,將鼻子迎上前去嗅那聞滿溢的香醇。最後將下唇搭在杯緣,先淺啜一小口,讓酒順著舌頭在嘴裡流動,才真正的飲下第一口。但是不會喝酒的他,仍被嗆得  著鼻子猛咳嗽。 “不錯嘛,一個步驟沒少。”

    “看電視學的。”畫家一手  著鼻子,一手寫。


(三)
 
    畫家睜開眼,正對著床的落地窗透來從濃重窗帘隙縫鑽入的薄弱光線。對于剛睡醒而全身酸痛,口干舌燥的畫家來說,那光線就像源自天界的啟示一般,絲毫不嫌薄弱。

    昨晚的紅酒似乎經過了一夜發酵,在他腦中型形成一團無名的氣體,令他覺得頭部脹痛無比。陣陣的疼痛襲來,像有人在腦神經的縫隙裡敲著爵士鼓一樣。

    畫家閉上雙眼,忍住痛聽那鼓聲。

   “喂﹗”女人搖搖畫家的手臂。

    畫家睜開眼,瞥見剛睡醒的女人,竟是一副精神抖擻,面貌一新的模樣。
 
   “幫我找一下內衣可以嗎?這邊只有我的套裝而已。”

    畫家坐起身,將枕頭下的紫色胸罩拉出來遞給她。

    倆人都不約而同沒有說話(我是指一切溝通行為),像在等待錄音帶回帶一樣的沈默著。
 
    畫家沒讓腦袋閑著,一直試著回想昨晚發生的事。但一切記憶都從第三杯紅酒之後開始模糊。第三杯紅酒,鑲金玻璃門,黃色計程車,禿頭司機,......

    不管畫家再如何努力,殘存的只有這四段照片似的記憶。

    我到底是如何到女人家裡來的呢?我和她再一起多久時間了?現下又是幾點了?
 
    時鐘無預警的響起,隨後是七聲布穀鳥叫。
 
   “七...七點。”畫家說。
 
    女人緩緩坐起身,用手將散亂的長髮往後梳。“你會說話?”

   “我......是......。”畫家試了幾次,還是放棄的拿出小冊子。
 
   “3歲時一起走了,我被有精神病的叔叔一手帶大。每天一早他就把我鎖在山上的家裡出去工作,沒有電視,沒有收音機,我一個人活在沒有語言的房子裡,只能畫畫。叔叔其實對我很好,只是怕我亂跑才天天鎖住我,8歲左右他突然想起我必須去上學,于是趕緊送我去註冊,至此以後也不再鎖我。叔叔話極少,那段牙牙學語的日子我根本沒有開口說過話。在學校裡同學們只當我是啞巴,跟我說話都比手劃腳,連老師也沒有主動了解我的情況。當時並不覺得是件嚴重的事,我也不想告訴別人。靜靜地畫畫、寫字,度過我的童年。

    16歲那年我和一個女孩相戀。她非常纖細而脆弱,溫柔的她不停告訴我︰‘不要在意自己不能說話,無論如何我都會陪著你的。’之類的話。終于有一天我告訴她這件事,出乎意料的她非常憤怒,一氣之下離開了我。後來有人告訴我,其實她對我已經相當厭煩了,而且追她的人也並不少,我才知道說出那件事只是幫助她找到離開我的理由罷了。”

    “所以簡單的幾個字還能軋澀難言地擠出來?”

    “嗯。”

    “想聽一些我的事嗎?”

     畫家點點頭。

    “我是一間保險公司的經理,掛名經理。不用工作一個月便有二十幾萬的收入。 之前我只是一個黑道大哥的女朋友,沒幾年男人死了,他二弟接手,說是願意照顧我,要在公司裡安排一個位子給我。事實上他早就調走了大部分資金,去投資令一間食品公司。那家公司只是他用來當擋箭牌的工具而已。

    他以為有替死鬼,做起事來就明目張膽,警方已經注意很久了。一想到可能明天就會東窗事發,替別人蹲苦窯,我便無法再過正常人的生活。我一天天沈溺在燈紅酒綠的夜生活中不能自拔,喝個爛醉之後再找個好男人睡覺。
 
   “我......嗎?”

   “我想睡一會,十點再叫醒我。”

    女人兀自睡去,畫家卻搞不清楚,他的問題到底是不需要回答,還是她不想回答。


(四)

    晚上1點15分左右,一名年輕畫家走進酒吧,一如往常的點了一杯紅酒。
 
   “她今天也沒來嗎?”畫家在冊子上迅速的寫著。

    酒保不耐煩的搖搖頭。

    喝完第三杯紅酒,畫家絲毫沒有醉意,在素描簿上畫了幾張打發時間的圖之後,才結帳離去。

    酒保看見他一走,便伸手撥了通電話。

   “喂,嗯,他剛走。”

   “不,沒醉。他這一個月幾乎天天來,酒量越來越好了。”

   “是啊,上一個沒幾個星期就死心了。”

   “好,好。放心。再見。”

    酒保嘆了口氣掛上電話,看看煙霧彌漫、酒味濃重的酒吧裡,總覺得客人似乎少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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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天是我第一個男友。愛他的時候,就知道這段愛不過只有半個吻的緣分︰他吻了我的上唇,然後,就離開了我。

  認識他是在他畢業前3個月。好友們都奉勸我不要陷進去︰只有三個月的愛情是不可能有什麼好的結局。可是,狂熱的愛情又如何能夠讓我有理智的頭腦去思考呢?

  他吻了我,就在他離開學校前的一天,他吻了我的上唇,對我說︰你欠我半個吻。然後,我就失去了他的消息。

  有時候,你會以為生活不過是一場夢,否則,怎麼那段鮮活的回憶還在,你卻怎麼也找不到他在給你留下的痕跡呢?我甚至懷疑,他是否真的存在過,還是我的幻覺……

  後來,我也畢業了,回到了我自己的城市。還是會常常想起他,不知道他會在世界的哪一個角落裡,不知道他是否還會記起我來。

  再後來,我工作了,戀愛了。生活平淡地如同紙一樣。突然冒出他的消息,我的心就如同被紙割破的手一樣,痛,卻說不出來。

  直到我真的見到了藍天,我依舊以為自己是在夢中。他只是靜靜地站著,淺淺地笑著,凝視著我,一如6年前,他凝視我的眼神。

  我以為我可以忘記對他的感情,我以為我真的可以坦然自若地面對他深情的目光……可是,我錯了。

  淚,我居然還有淚,滴到了手上被紙劃傷的傷口上,隱隱作痛,不,疼痛的是我心裡的傷口。

  在人流如織的街道上,他抱緊了我,吻了我……

  原來,我的心是如此柔軟,承受不起一點點傷痕……

  他結婚了,他卻不愛她。我沒有問他的是是非非,因為我害怕傷了自己。我的心怕疼。

  他問我,是否可以回到他的身邊,除了婚姻,他可以給我一切,包括他的愛。我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他說他可以給我足夠的時間讓我考慮,直到他下一次回國︰他第二天要回紐約去。

  我沒有和Sydney說關於藍天的任何事情。Sydney是我的男友,他不高,不帥,也不富有。可是,我卻愛著他,雖然沒有當年對于藍天的激情,可是,我的確是愛著他。

  他會每天打電話給我,告訴我他今天的工作和生活;他會冒著雨到我公司門口,只為了送一把雨傘;他會給我描述我們的未來,婚姻和孩子……我知道,這一切,藍天不會給我。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紐約的那一幕慘劇。那一架飛機撕開了世貿大廈,也撕裂了我的心。我發了瘋一樣撥打藍天的手機,卻始終無法接通。藍天不在世貿大廈工作,卻常常去那兒拜訪客戶……天哪﹗﹗

  直到第二天,我才收到藍天的電話,他說,他很好。他已經向家裡報了平安,也希望我能夠放心。

  電視裡,我聽到那個困在世貿大廈的妻子給丈夫最後的電話,她最後的話是︰我愛你。如果那一天,藍天真的也困在世貿中無法解脫,那麼他的最後一個電話是會給誰?他還會對我說他愛著我麼?

  我想起了曾經看到過的一部片子叫做激情岔平交道,說的是一個男人的突然死去,讓他對于妻子和情人的不確定愛情永遠成為了一個迷。

  我才知道,原來藍天所能給我的也只是不確定的愛。

  我打電話到Sydney的公司,說我愛他。

  明天會發生什麼,我們永遠都不知道,可是,如果不對心愛的人說我愛你,那麼也許明天就不會有機會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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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你老了,頭白了,睡思昏沉,爐火旁打盹,請取下這部詩歌,慢慢讀,回想你過去眼神的柔和,回想它們過去的濃重的陰影;多少人愛你年輕歡暢的時候,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只有一個人愛你那朝聖者的靈魂,愛你衰老了的臉上的痛苦的皺紋;垂下頭來,在紅光閃耀的爐子旁,淒然地輕輕訴說那愛情的消逝,在頭頂的山上它緩緩踱著步子,在一群星星中間隱藏著臉龐。

  一

  “她”這個字是給年輕人用的。

  當女人快到40歲的時候,這個字就被“我媽媽”“我太太”“我老師”等等不斷變換的稱謂代替。女人覺得無所謂,在女人還是女孩的時候,這個“她” 字就已經給了人了。

  現下的女人,是一個高中國文老師。女人40年來習慣了學校生活,習慣了毫無心機的孩子們,固定的假期。還有微薄的薪資。女人不在乎,女人的丈夫也不在乎。丈夫也是老師,在某大學任副教授,最近兩年在和本校一位資深的教授研究課題,忙是很忙,家裡的光景也漸漸由小康爬到再高的位置。兩人都不太懂得消費,而且對金錢都沒什麼野心。平靜地生活,平靜得沒辦法洋溢。

  此時,女人剛剛澆完花,正慵懶地坐在寬大的藤椅上,手裡捧著書,慢慢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讀。這不是獲取知識,而是在享受文字,在字裡行間找些記憶。女人有一種淡淡的哀愁的氣質,這讓正值花季的女兒有些不安。於是只要她在家,就想著辦法逗媽媽笑,時間長了,開朗也成了她的習慣。她很心疼媽媽。

  二

  女人手中打開的是一本陳舊的書,葉芝詩選。這本書是女人18歲時的生日禮物,那時候她很美,不帶半點憂傷。

  當那個清瘦的,頭髮微卷的,羞澀的,用清澈的目光打動她心的男生把這本書遞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她明媚的臉龐。

  他們是大學的同學。從大學期間第一場雪,男生的眼睛裡就飄出綿長的眷戀。她在這個眼神的關注下,快活著度過大學生活。

  那三年半……

  他們沒有說過一個愛字。她並不著急,她知道自己年輕,愛情還年輕。她要慢慢地品嘗。花觀半開,酒飲微醉,至少現下應當,淺嘗輒止。

  可是愛情的滋生並不是人類可以控制的範圍。

  三

  當她快活地為將來生活偷偷打算的時候,男生走了。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留給她一句情話,一本日記,一個承諾,和冷不防地被抽走了心的疼痛。

  日記本裡,滿滿的都是--“她”。從那個時候起,女人就暗自把這個字送給了男生,只有在他嘴裡說出的這個字,才有甜蜜的味道。只有那個“她”,才是完整的。

  男生是優秀的男生,他獨自在地球的另一邊,卓絕地開創著自己的另一種生活。很艱苦,男生說,最艱苦的是看不見你。女人捧著信哭得滂沱。

  整整一抽屜的信,沒有一封是平整的。那時候,離別一年。到第二年,男生的事業舉步維艱,信少了。到第三年,女人被強迫去相親。到第四年,已經完全沒了男生的音信……

  愛情是一輩子的事情,不是嗎?女人說︰我能一個月只聽一首歌,我當然也能一輩子,守住一個人。

  可是從那時候,女人開始憂鬱。

  四

  媽媽永遠是心疼女兒的。女人也心疼媽媽。女人不忍心看媽媽為自己愁容滿面。女人有一天對媽媽說︰我結婚好不好?

  還是反對。說︰那我等。媽媽哭了。

  朋友說︰可是他不會愛你啊,你不了解他嗎?他是這麼長情的人。女人說︰我也是啊。

  而後,媽媽和朋友參加了女人簡單的婚禮。然後他們就這麼扶持著走了十多年。相敬如賓,互相舔著傷口。幾年以前,病床前面,媽媽含混地說著女人離別愛人時的暗涌。女人望著由於操勞而過早萎靡的媽媽,怎麼人心苛責呢?於是女人說︰媽媽沒關係,看我現下多幸福呢﹗

  媽媽直了嗓子說︰要有自己的……話音未了,撒手而去。眼睛還兀自睜得圓圓的。

  五

  女人知道,媽媽也一直希望自己幸福,和自己曾經的夢想一樣。

  只是兩個人朝了不同的方向。所以一個人的生活一旦有很多人關心,會變成負擔。媽媽的遺願,女兒選擇聽不懂。

  女人把媽媽臨終留下的信和20年前收到的日記本鎖在了一起,希望兩個人的至少某些東西可以相互了解,或者彼此欣賞一下,畢竟他們都是生命中的至愛。那本日記女人自從結婚就沒有再翻看。就由著記憶們一點點變換成別的樣子,甚至隨風而逝。女人知道,自己曾經在距離天堂最近的地方,仰視了幸福的全貌。

  六

  “她佇立窗畔,身旁盛開著一大團蘋果花;她光彩奪目,彷彿自身就是洒滿了陽光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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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AURA FYGI在彌漫著酒精分子的空氣中,細膩而柔軟的繼續用爵士包容著每個人的喜怒哀樂,月光一樣把清輝大把大把地洒落都市每一顆孤寂落寞的心間。

  她曾經有過一個像白酒一樣的愛人。他們在北方認識,相愛。白酒是黃沙漫天白雪飄飄的白,血性漢子,喝到酣處,或狂笑於沙海,或痛哭流涕於雪中,這樣的男人太傻,傻到只知道愛情不知道生活,這樣的男人太真誠,真誠到把心掏出來給他愛的人,這樣的人愛的形式太激烈了,而紅眉卻還依然是個孩子,柔弱的孩子不懂得愛情,更不懂得承受如此激烈的付托生命之愛。於是這個孩子因為白酒的愛而逃跑到南方來。

  從此之後,南方都市的霓虹燈親眼目睹這個美麗的女人演繹著一場又一常都市裡風花雪月的故事。也許因為植根於心中的依然是那個丟失了的白酒男人,她每一場的情愛故事,注定了都逃不了同一個結局。

  後來,她成了一個紅酒女人,每當那甜中帶酸的暖味和多愁善感的柔情在唇齒和舌間顛來蕩去,彷彿有一條清冽的小溪緩緩而過,最後抵達心的岸,她便會想起那遙遠的北方愛人,那白酒一樣濃烈的男人。

  她就這樣跟自己較勁,一邊在都市的情愛裡漂泊,一邊沈浸在遙遠的過去。

  沈默。只有LAURA FYGI了。在夜空氣中繼續憂傷著。

  女人也許都渴望像紅酒和冰一樣的愛情,在一曲迷人探戈後,互相融為一體,不分你我,化為清澈醇香柔美佳釀。那是愛情的最高境界。

  在霓虹璀璨的夜裡,更多的冰只是我們心頭的疼,它一點點的在心頭滲透,最後與心融為一體,成了那道永遠也無法抹去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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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曾手牽著手站在天風裡,
風那樣狂,整個天空陰霾而空洞。

也曾靠著你,和你坐在綠色裡,
幻想春天的美麗。一個個七彩的肥皂泡,
那是我們青春的美夢。

生活的藤蔓裡,我們用天真採摘,
紫色的葡萄,以為那會釀就幸福的酒。

理想的杯沿,有晶珠跳蕩的時候,彷彿
那就是陽光與雨露。

金龜子卻爬上了葫蘆的背,
夢雖美,奈何甲冑裡,鐵馬金戈。

順著思戀的藤杆,我向你匍行,
會不會,只要有愛,我們還可以一世牽手?

理想的郊原,我手折花之莖杆,
卻為何折不來一生的甜蜜?

只有一樹清梅在黑夜裡,
用臆想與孤寂鋪疊性靈的高潔。

今夜,站在花的背,我細品一杯酒,
月光那樣美,這杯中琥珀的顏色,
好似歲月的沈澱。

恬淡,靜靜裡想你,在酒的干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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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天氣真的好冷,在店裡,關上窗仍覺得陣陣寒風。我在想,這麼冷的天氣,應該沒有人會出門吧。

    有時候人真的好矛盾,明明不喜歡做的事情,卻偏偏強迫自己。就像很多人喜歡在冬天吃冰淇淋。明明很冷卻還笑著說很爽……明明很痛卻還笑著說這就是愛情。

    她是我的客人,永遠如鮮花般開放的笑臉。見到我都很熱情的和我打招呼,有時候也會和我聊上幾句,大部分時候的話題都是說她又從什麼地方旅遊回來了、在旅途中又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其實,我很高興,她可以和我分享她的快樂。每次看到她,心情都非常愉快。

    她說她最喜歡我們店的熱紅酒,每次旅遊回來,都迫不及待的想喝上兩口,她說,熱紅酒有一種很吸引她的味道,淡淡的香味卻很悠長,淡淡的苦味卻很回味,淡淡的甜味卻很到位。就像愛情,淡淡的才能永恆吧﹗這是我唯一一次看到憂傷從她眼裡飄過,也許是熱紅酒讓她有點微暈,也許是熱紅酒觸動了她柔軟的神經吧......誰又能說的清,愛情是海誓山盟來的真呢?還有平平淡淡來的真呢?是轟轟烈烈愛一場呢?還是細水長流暖一世呢?人真的太貪心,總想得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自己擁有的卻不懂得珍惜……也許我們都應該學會知足常樂吧。

    她還是經常到處去旅遊,她還是經常來喝熱紅酒。有時候我問她為什麼喜歡旅遊,她給了我一個很特別的答案……強迫自己。

    她說,她不喜歡旅遊,她喜歡平平淡淡的生活,喜歡在熟悉的環境工作、戀愛、交朋友,喜歡隨時能喝到熱紅酒的感覺。

    可是,她不懂為什麼他這麼喜歡旅遊,為什麼不能和她平平淡淡的生活,為什麼不能為她停下腳步。

    就在兩人冷戰兩個月後,她做出了一個決定︰她去旅遊一年時間,如果在一年的時間她還不能理解旅遊的意義,兩人就分手。也許,在愛情裡面,女人永遠比較傻。強迫自己去適應他的生活,這談何容易。結果是什麼,我們都不知道,只知道無論結果是什麼,都需要堅強的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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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不知道自己的內心,在你那裡,是那樣的軟弱而卑微。沒有誰有我這樣明白自己,也沒有誰像我這樣不明白自己。

從一場夏天的雪開始,陷進一份微醉的邂逅裡,葡萄酒與夜光杯的的浪漫眩惑了迷蒙的眼。

一直問自己,這份“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的孤傲,這份“獨上高樓,望斷天涯路”的寂寞,怎會在你那裡,化作三月飄飛的梨花,雪白輕柔了一地的惆悵啊?我堅硬的外殼,一輕觸你佈滿流年的憂傷,便有了刻骨的疼痛。心裡的汪洋,就這樣恣肆澎湃,覆水難收。
 
只想這樣悄悄的轉身,不說再見。

總是在浩淼的世界尋找另一個自己。把深鎖在心牆裡的柔情放飛在春天裡,然後,遇見你,掙脫纏繞的濃繭,緊貼濕潤的大地,讓自己化蛹成蝶。其實邂逅你,也就是邂逅我自己。
 
一首歌,一幅畫,一個眼神,一段文字,都可以讓人怦然心跳,熱淚長流。那是因為,它們是你內心深處的嘆息,是你寂寞夜裡的低吟。與一個人的邂逅也是如此啊,總覺得那就是自己等待許久的前世今生,就是失散了的自己。以前不明白,為什麼每次看見你總會流淚,現下知道了,因為你是我身上最柔軟的肋骨,最溫暖的心疼。心的長堤,從此,彌漫一川的煙波,一岸的柳翠 。

只想這樣輕輕的轉身,不說再見。

破碎是美麗的。林黛玉的破碎在於她有刻骨銘心的愛情,三毛的破碎是她看盡人世滄桑的頓悟。我也喜歡二泉映月那樣的破碎,弦上奔跑著蝕骨的世態寒涼,喜歡梁祝的破碎,喜歡那份唯美的愛情悲劇。這些美麗總是在接近高潮或是到達高潮時戛然落下帷幕,空留心裡悵然的遺憾,只在那些暗香浮動的夜裡,經典得如寒煙裡的呼吸。

破碎,讓你來不及珍惜,來不及擁有便已失去。只留一個悄悄的轉身,不說再見。只是因為放棄也是一種美麗。“兩手空拳握古今,握住了也當放手”何況一段情,一份愛的擁有與消失。沒有什麼可以永遠擁有,只有失去才是永恆。

哲學的解釋總是直擊一個人脆弱的痴迷。我行走在平平仄仄、起起落落的漿聲燈影裡,再也不說半個字。只留一個悄悄的轉身,從此,不再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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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個頗喜歡酒的女人。尤其是紅酒。或許這聽起來不太淑女吧?談到紅酒,您會想到些什麼?高雅?passion?情調?還是健康?據說醫學界現今對紅酒的評價是相當高的,說她對健康極為有利,這對於我是個利好。儘管我喜歡紅酒其實與此無關。我更喜歡從紅酒裡傾聽時光流轉的聲音,品味某個人的浪漫,別有一番滋味湧在心頭。

  葡萄豐滿的碩果,歷經了歲月的醞釀,最終變成一杯香醇的瓊漿。

  獨酌時,我會瞇紅了雙眼,看杯中紅寶石的瓊漿輕輕在杯邊蕩漾。泛著淡淡的紫霞珠的果味,幽幽的紫羅蘭花香,橡木桶儲藏帶來的若有若無的巧克力的氣息,攙雜著林中鮮蘑的味道……有一絲絲的迷人,從舌尖輕緩地滑過味蕾,我能明顯地感覺出那濃郁的醇香和豐富的層次。記得有人說︰上等的葡萄酒有如極為完美和諧的交響樂一般,當中每個聲符、每個音調的精妙神韻,皆清晰可辨。

  紅酒總是那麼讓人沉醉。點燃的眸足讓女人如夜空裡的煙花綻放。記得鞏俐剛出道時,主演的每一部影片,怎麼看都顯得那麼“土”,突然有一天,她接拍了一部紅酒的廣告片,長裙拖  ,步履輕盈,手捧一朵深紅,如芬芳典雅的郁金香,如何形容?風情萬種﹗原來紅酒可以讓女人變得如此美麗脫俗﹗

  我算不上一個能喝酒的人。見過豪飲不醉的女子,酒桌上激情飛揚。呼號著就坐人群爭著碰杯,唯我自沉靜。即便酒到深處,任那些目光肆意地去探究誰眸中的一汪醉,而我猶自沉靜。抿一口紅酒在嘴心,輕輕咽下去,淺淺地訴說紅酒軼事,也惹舉座的人群饒有興趣地傾聽。總以為女人不應大杯地喝酒,那樣會傷害身體,同時也傷害紅酒。紅酒是一種極有靈性的生命,它的釀造更是生命孕育的過程,它的色彩,味道迸發出來的是感情。常有言道︰酒不醉人人自醉。時常覺得酒之於女人,有如畫龍點睛之效,“點”活的應是一種被人稱作“風情”的東西。有人說廠酒的女人若能不驚不乍,倒有了些許讓人欲揣摩,卻終究不可估量的那份獨特神祕。不知道這話正確?

  據說一瓶上等的紅酒,放在一個懂酒的,理性的人跟前,除了可以準確地“品”出是什麼葡萄釀造,哪一年儲藏外,還能夠“品”出釀酒師的愛好與個人性格。這個我顯然不在行,我只是愛上了她淡淡的穿越時空的沉靜。還有一個喝紅酒女人的那份自戀的憂郁。讀酒、驗視瓶塞、握酒、醒酒……欣賞紅酒沈澱的歷史和人類的發展史一樣漫長。美酒在飄,時尚在變,始終不變的是葡萄酒的性格,還有品酒女人特別的心境。

  紅酒究竟是什麼?你唯有將她視作生命,她才會為你盡情展示瞬間的唯美。說到底,品酒講求的就是個“品”。含一小口,擱在嘴裡,是酸酸甜甜的冰涼,再變成辛辛暖暖的甘醇。端起一杯紅酒,慢慢啜上一口,在入喉前讓她百轉千回一番,拋開世俗的異樣眼光,享受紅酒濃郁而豐濃的醇香,為自己和自己所愛的人深飲一杯,曾慰籍多少心靈創傷,得銷蝕多少胸中苦悶︰端一杯紅酒,讓女人真正懂得了她是文化、是情調、是心情、是品位、更是一種氛圍……且讓我們在紅酒生活中,變得更為成熟、燦爛、優雅。

  偶想起關於女人與酒的一個迷人故事。夜奔司馬相如的卓文君,從千金小姐搖身一變成為賣酒女,居然還能夠神情自若,談笑風生。這是一個徹底美麗的女人﹗同時在這裡酒因女人而奪目芬芳。真所謂酒醇唇齒間、人生五味滿。

  女人與酒,到底誰為誰而綻放?只願情長醉、歲歲紅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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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漸涼的十月,讓人有種受不了的寒。就像我的心,隱隱有種難言的失落。有一段時間,心也煩,意也亂,生活裡有些許的不如意讓我漸漸失去了原有的平和。我不是一個追求愛與快樂為理想的男子,卻在這紅塵之中失去了心,失去了自我。我的愛呢?我的快樂呢?沒有愛又有什麼,我自得其樂的釀一壺美酒來養養心吧。

其實一直以來,在臨睡之前,我都有喝葡萄酒的習慣,想想看吧,夜半時分,讓輕柔的樂聲靜靜地在房間四周流淌,慵懶的半倚在床頭,手持一杯紅酒,閒閒的翻看著雜誌書籍,那種舒適和愜意,真是沁人肺腑。只不過這個秋天,有太多的真真假假承諾謊言看入眼中,心裡漸冷。

這個世道,這個網海,我還能相信什麼,名牌的牛奶也摻了假,生活究竟是由謊言來支撐,還是由愛與責任來擔負。那些曾聲聲入耳的承諾換來的是背叛和謊言,生活的真相後面,永遠是我不想面對的事實。想起一些人,想起一些事,想起那些如肥皂泡般升起又快速幻滅的愛,以及圍繞在我周遭沒完沒了的窺視。為著經歷的和看到的這些,還是讓我自釀一壺美酒來找找樂吧。

釀酒的過程,就像與一個人相愛的過程。要買一眼望去讓你動心的葡萄,皮相好看,又大又黑,嘗一個,入心的甜後泛起微微的酸。然後一粒一粒的清洗,手輕輕的撫摸著葡萄,那種感覺,真的很難以表達,就像輕輕輕撫著我的愛人一般。是不是我用心的越多,最後釀出的美酒就會越香醇越甘甜。

十月的陽光,會晾乾葡萄上的水珠,我會等待,等待葡萄慢慢萎縮,慢慢變乾。等待,是不是唯有帶著期盼的等待才是最幸福的。恍若看見一個曖昧的眼神,我只是需要一個擁抱。我只是想要一個露水的擁抱,明天太陽升起,一切都了無痕跡。我沒見過你,你也沒見過我。可是愛未到,我卻先枯萎了。愛未到,就讓我用心的去釀一壺酒吧。

去店裡買釀酒的壇子,那些壇子裡面,我一眼就相中了那只青花瓷的壇子,那樣的養眼,花朵直逼我心。賣壇子的女子笑說,這樣的壇子不實用,不能用來釀酒,還是那樣粗大壯實的壇子實用。可是那麼好看的壇子,不釀酒,買來擺在家中也好看啊。那女人笑說,你是釀酒呢還是買著看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是不是,愛與婚姻也是這樣,被太多的外在和不切實際的東西所蒙蔽,卻忘了自己想要什麼,選擇什麼。於是老老實實的買了一只粗笨的壇子,大大的肚子,圓圓的,多看兩眼,也蠻可愛的,最主要的是皮實,我開車門不小心把它碰倒了,沒想到它,滾了幾圈,卻一點事也沒有,真是不經看卻十分的耐用。回到家,涮乾淨,就可以釀酒了。

釀酒的過程很興奮,我在家裡跑來跑去的,家人見怪不怪的看著我的忙碌,我對母親說,酒還沒釀成,但已投入了不少,媽媽知我心的答到,那能一樣嗎,重要的是釀酒的這個過程很快樂啊。

回過頭,看著媽媽,看著這個一直以來把我當孩子一樣看待的女人,不知為什麼,心裡有種暖暖的感覺。這個女人,真的像我買的那個壇子,雖然平常老愛唸著我,催促著要我結束王老五的生活,有時後母子倆還會一言不和冷戰幾天,可是她卻用包容,給了我日復一日的幸福。

我真的很開心啊,鋪一層葡萄,洒一層冰糖,我是怕苦的男人,我要我的酒甜甜的,醇醇的。我對媽媽說︰我找到了我的幸福和快樂,我真的不孤單。她說,都幾歲人了說話像個孩子似的。

封上蓋子,我知道,所有的愛情與猶豫都會過去的,閉上眼睛,等待黑暗,再經歷五十個白晝,愛情就過去了。是的,我相信,再打開壇子,撲鼻而來,必是那香醇甘甜的美酒和我曾以為失落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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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思念
在你溫柔的臂彎漸漸甦醒
化為一片紫色的羽毛
在愛的天空中飄飛

等下一個天亮
我的文字已低吟淺唱一晚
淡淡的濃濃的
抒寫著我不變的情懷
組成一篇千年的絕唱

等下一個天亮
我要牽著你的手
走在開滿小花的小路
蜿蜒著纏綿著的路
佈滿並排的足跡

等下一個天亮
我的長髮為你飛揚
那抹漆黑的光澤中
有你痴迷的眼神
柔柔行走在絲絲眷戀中

等下一個天亮
是我們愛的開始
永恆的你我的愛戀

下一個天亮
你要等到我
柔美的笑顏和那句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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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遠離你
因我的衝動奔向你
過去的光陰在流淌中飛揚
你靜靜的平躺在
過去、現下、未來一切時間維度
不聲不響
漠視我的存在你
扭過頭背影妖嬈
我拒絕你,因我的幻想佔有你
撲面吹來的風充盈你的味道
你髮稍揚起的塵土是我
高抬的腕陽光中你的軀體
是我慾望殘留人世的希冀
我嗅嘗你因我的眼睛晦澀你
瓶中流動的是你一千年回首的嫵媚
杯中流動的是你淺笑羞語的眉頭
我用我的舌尖親近你
我用我的身體體會你
我用我的慾望包裹你
我不說我愛你
因我無法拒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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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聲犬吠,幾陣蛙鳴
和著月光與星辰
靜寂
記憶中的鄉村悄然入睡
幾家樓台,幾縷燈光
沈浸在路燈的清輝裡
凝望
城市在深夜裡沈默
思緒
隱藏夜的詭秘
矗立城市的這端
又牽扯著鄉村的另一頭
孤獨
揉碎在月光裡流淌
想起曾經的陳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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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麼時候,你悄悄地走進了我的心底。我愛,愛的高貴,香濃,讓人感到幸福。經營愛情,就像呵護一個嬰孩一般。因為愛,讓他在幸福的時空裡熟成。

當你細心淺嘗他的時候,就會發現輕含在嘴裡的絲絲感動。就像一個活在愛戀懷抱裡的人,對幸福詮釋的一樣,是無法用言語表達,而只能用心去感受,感動,去領受的。

如果你對愛,能夠像體驗生命的幸福一樣,相信你是一位了解愛的人。其中有苦有澀,有甜蜜有溫暖,每個人的際遇不同,所感受到的愛,滋味就不同。

正因為這樣,我更喜歡愛。因為愛不僅是一種文化,更是一種時尚!它講究一種搭配,一種和諧。

我希望自己會了解到幸福的概念,感受幸福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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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午後
音樂浮漾的夜晚
淺淺啜飲
你的笑潤澤整個身心
觸動那一點感傷
一點回憶
一點心痛
一點哀愁與幽怨
還有那些美妙幸福的印痕
笑了
哭了
醉了
醒了
夢了
……
所有的故事
愛與恨
情與愁
在這裡
無盡的釋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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