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同學把一個好朋友的msn發給我,好久不見,趕緊給他加上,卻不小心輸錯了號碼,對方說他不是我的那個朋友。真笨,連個號都輸不對,心裡暗暗罵自己,再輸一次,剛發送完好友請求,電腦自動關機了,我的上網時間到了。第二天,又到網咖,他在線,於是和他搭訕,就這樣開始了聯繫。

我沒想過哪天我會愛上誰,總覺得愛情太傷人,我不願受傷,所以選擇不付出。我身邊的異性只適合做朋友,無論多麼交心,離戀人的感覺總是很遠。我理想中的那個人一定是只寵我一個人愛我一個人。無微不至地呵護我,在我最需要的時候第一時間出現下我身邊,生病的時候喂我吃藥。儘管我已不再是小孩子,我寧願做他翅膀下最小的那根羽毛。可網路那頭的這個他顯然不是。

看吧,我們倆完全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人,是徹徹底底的平行線。他性格內向不善言辭,我性格外向善於交際;他喜歡食肉,我完全素食主義;他細心謹慎,我馬虎大意;絕對的互補。在網上可以天南海北地侃大山,可他沒說過他愛我,卻常常會說同一句話,心有靈犀的程度遠遠大過80%。

我的手機壞掉了。那天很熱,我去網咖,他也在,為了等我,他幾乎天天在線。我說手機壞了,與此同時,接到他發來的一句話︰手機壞了。儘管看不見他,我知道,他肯定在笑。總是這樣,心有靈犀地做同一件事,說同一句話。

於是約定到下次見面,一定要一塊兒去買手機。他因為實習耽誤了約定的日期,我迫不及待先自己買了。他還是來了,叫我陪他去買手機,這意味著我們終於要見面了。他讓我去火車站找他,可是我不敢。聊天歸聊天,難保他不是恐龍大哥或是青蛙大叔。鬼才願意去。最後妥協下來,要他在某學校的大門口等我,反正在學校門口,比較安全,人多,況且還有警衛吳帥飛在。於是我就叫上最好的朋友,跟我一起到學校大門口。

他已經在那兒了。之前他透過視訊見過我,我卻沒見過他,就站在原地等他,心房裡像隻小鹿,一直在撞啊撞。還記得那天陽光明媚,我穿著黑色T恤、牛仔褲白色運動鞋,很青春的樣子,傻乎乎地站在那裡等,拉著朋友的手直出汗。我和朋友說好了︰如果走過來的人很醜,那我們轉身就走,直接把他拉進黑名單裡去。這時,一個男孩徑直走到我旁邊,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走吧,都快中午了。”竟是這樣的開場白,貌似我跟他很熟的樣子,真是莫名其妙,我就跟著他走了。他給我了一個口香糖,我沒接,說不喜歡吃。哼,誰知道裡麵包沒包迷魂藥啊。不過,看他的外表還不壞,幾顆象徵著年少輕狂的痘痘屹立在臉頰上,但並不招人討厭,當然也沒有那種來電的感覺。無所謂,見就見,又不是說要談戀愛。

一周後的周六,他約我出游。在一個地闊人稀的遊樂場,玩得很盡興,那個名為“黑洞”的項目給我的印象最深。就像地窖一樣,裡面沒有燈,曲曲折折,只有一個出口,不準回頭,手機都沒有信號。我在裡面嚇壞了,拉著他的衣角,巴不得早點出去,並且發願,這輩子再不來這裡。回來的路上有條溝,我跳不過去,他伸手拉我,寬大的手掌很溫暖,我心裡小熱了一下。

愛是一種倚賴

兩天後就是中秋節,中午突然室友叫我接電話。他打來的,無關痛癢地聊著。突然,他說︰“做我女朋友吧,我愛你。”我愣了一下,心想︰太突然了吧。反問他一句︰“如果我不同意呢?”“那我會更努力,相信我。”他對我真是好,掏心掏肺的那種︰每次逛街回來,他都會先送我上車,目送我離開之後再走;買好多水果給我,知道我最喜歡吃果凍和QQ糖;每天晚上10點會準時給我打電話發短信,哄我睡覺;給我買我最愛吃的那種巧克力;天冷了叮囑我多加衣服;疼愛地揉亂我的爆炸頭……他總是無所不能,無微不至地關心我,讓我覺得欠他好多。可是他不愛說話,不會說甘言蜜語,不會逗我開心,總是沈默,讓我覺得受不了,他不是我想要的那種,我掙扎著,徘徊著……

然而還是不愛,頂多算是喜歡。一個人對我這麼好,讓我有負罪感,我越來越害怕傷害他,本來以為慢慢地他就會受不了我的任性,一定會選擇離開的。可是,他一直守著,愛得更投入。這不是我要的結局,長痛不如短痛,於是我選擇分手。他說那天他喝了整整一瓶白酒,怎麼走回宿舍的,我不得而知。我們約定一個月不見面,彼此給對方思考的空間和時間,一個月後的平安夜再做決定。

分開的一個月,我一樣痛苦而迷茫。除了他,還會有人那樣對我嗎?他對我的好,點點滴滴我都記在心裡,比在一起時更清楚。他是個細心的人,買零食都不會把我的朋友忘記,請她們吃飯,一起去逛街……離開他,我會更福祉嗎?把這些理清不是件容易的事。我決定了︰要麼,就狠狠愛﹗要麼,堅決離開﹗

平安夜,他來了,帶著我喜歡的巧克力和一個娃娃熊。站在操場上,四目相對。突然相擁,久久不鬆手。12點的鐘聲響起的時候,我告訴他︰ok,Let me try。從那時起,我不再天天想著分手,而是考慮如何做一個好女朋友。每個星期的周六,我們都會一起出去玩。一起去巴克禮公園吃燒烤,去外雙溪玩水,去中正記念堂,去澄清湖釣魚,去爬山,去虎頭碑划船,去忠列祠……每一個地方,每一個角落都見証著我們的愛情。漸漸地,我離不開他,倚賴他,不習慣沒有他的日子。

平行線交叉了

從來沒有想過,我會愛上一個人,本是兩條平行線,卻沒想到也有相交的那一天。經過那段刻骨銘心的約會出遊,我徹頭徹尾地明白了︰我不能沒有他。站在陌生的十字路口,我是那麼不知所措。那個城市很美,只是不適合我。不喜歡那裡的味道,沒有家的感覺,潮濕悶熱的空氣,讓我窒息。一次又一次奔波在陌生的城市,不知道未來的路在那裡,也不知道該往那裡走,想他,想念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匆匆結束實習,從來沒有過的親切感涌上心頭,甚至看見每一個人都覺得那麼可愛。

再相聚正是中國的情人節,他從家跑來找我。一個人租房子住,一直怕怕的,有他真好,心安。每天我去上班,他去上網,等我下班接我回家,一起吃夜市,然後一起躺在房頂看星星。郊區的天空很明朗,很清澈,讓人有夢幻的感覺,像一對小老鼠緊緊依偎在一起,數天上的星星。那段日子是我最難忘的時光,也是我們最美好的時光。他總是那麼細心,讓我一次又一次感動,每當他批評我粗心、照顧不好自己時,我心裡總是暖暖的。幸福是什麼,幸福就是貓吃魚,狗吃肉,我擁有你。

我送給他的錢包裡貼滿了我的大頭貼,他隨身攜帶,連睡覺都放在床邊,兩年了沒有劃破一點。不會甜言蜜語逗我開心,卻總是讓我覺得安心。其實我追求的本不是那種轟轟烈烈的愛情,不過是想在我累的時候能有個肩膀依靠,對我說一聲︰“寶貝,你還有我。”要走多少路才能找到自己的路,要遇多少人才能遇見合適的人?我們誰都可能遇見所謂完美無缺的異性,他們可能聰明、漂亮、可愛、出類拔萃,卻始終不是我們愛的那一個,而我們的親密愛人,是用來愛,不是用來崇拜的。遇到了他,就好好愛吧。

好好愛吧

去年冬天,他帶我去他家。天已經黑了,很冷,我站在門口不敢進去,害怕不被認可。深呼吸,叫了一聲阿姨才發現我之前的擔心是多餘的。他的媽媽很和藹親切,跟我媽媽很像,是那種不善言談的人。第二天晚上,我們一起散步,挽著她的胳膊,宛如一對母女。那天,我對他說︰放心,至此,爹媽多了個女兒,而不是兒媳。從不輕易做出承諾,那意味著責任,既然說到,那就一定會做到﹗

看著身邊朋友一對對勞燕分飛,而我們依舊甜美。2009年春天,換了新環境,像漂泊的浮萍,盲目,沒有方向,幸有愛相伴。可兩個性格完全不同的人除了互補,難免會有衝突。太愛一個人,我就會變得任性而瘋狂。不是想天天膩在一起,而是想時時刻刻擁有那種被他捧在手心的感覺。他不及時回短信,我會生氣,他掛我電話,我更生氣,MSN上聊天,回的速度慢了,我依舊生氣。有時候我真的很害怕。害怕我們真的會分手。

那天他要走了,離開我,離開這個生活了三年的城市,去另外一個地方工作。其實我心裡很複雜,不想讓他去,真的不想,可是又找不到說服他的理由。那天天氣悶熱,要下雨的樣子,坐在車上,我們沒有吵架也沒有說話,就那麼沈默著,我害怕失去,害怕他走了以後丟下我一個人在這裡。跟他進了車站,順利地混入進站口,車掌竟然沒有發現我。也許是上天可憐我,再給我最後一點時間和他在一起。我們誰都不說再見,儘管兩個城市的距離不是很遠,可這仍意味著別離。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他終究還是要離開。我就那麼站在車站門口,看著他一點一點消失在我的視線中,不哭。

他走了,就剩我一個人。在這個城市。我開始成為一個孤獨的遊蕩者。我生病了,沒人會心疼地抱著我,說我不好好照顧自己;受委屈了,沒人會在第一時間出現下我面前給我一個肩膀;被別人欺負了,沒人會摸著我的頭說我傻瓜。以前吵架時,甚至會想,他走了,或許我就不會這麼難過這麼受傷了。現下才發現,他走了,連和我吵架的人都沒有了。

回憶像野草般瘋長,想起我們一起去湖邊釣魚的日子,想起我們一起去夜市吃串串香的日子,想起雨天我們躺在床上看電視的日子。想念他的微笑。在他走的那一刻,我的心也跟他走了。我突然醒悟,感情不是吵出來的,無理取鬧,時間長了誰都煩。一段靠回憶生存的戀情能活多久?於是開始變乖,不再爭吵。發一條短信,他不回,便不再發,凡事多為他著想。做自己的事,讓自己充實起來。把想念他的時間騰出來,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找朋友逛街,談心。果然,爭吵結束了。

其實一個人獨處也有更多的時間去思考,想像未來的生活,想像自己該怎樣努力賺錢完成夢想。
有時候我還是會想多年以後我們還會這樣嗎?比如你沈默我就講笑話,你雀躍我就唱一首歡歌。長大,一個痛苦而又漫長的過程。有你相伴,我們一起走過風風雨雨,牽著手,一直走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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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帥飛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