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2003 (0)  

    女人是個天生的矛盾體,有時連自己都難以解釋,比如我自己。女人對紅酒的詮釋,應該是淡淡的頹廢,高貴的憂傷,是毫不矯飾的真性情流露,如大雨過後枝頭的玫瑰灰,有些心傷的不圓滿愛情,在凌晨一點鐘用鋼琴敲出的撫魂曲,是穿梭於紅塵俗世中,一個舉手投足都絕對美妙的轉身姿勢。   

    據說伊甸園中的蛇不再叫夏娃偷吃禁果,而是誘她喝酒,也許酒比那生命之果的誘惑力更大。上帝讓夏娃從天界以更快的速度跌至凡塵﹗塵,就是飛揚的細土,土中結出讓她犯錯的禁果,也結出劃破衣裙的種種荊棘。凡塵也為女人準備了至愛,那就是紅酒。酒香誘人,即使荊棘在前,每一個夏娃都無所畏懼,有最清冽的微笑。   

    開始並不習慣那些乾澀澀的葡萄酒,一滴下喉,都如同受罪。只是一個偶然的午後,在電視劇中看到法國干邑區的葡萄園郁郁青青,結著無比動人的情致。那一只只略顯敦厚的釀製木桶上晾滿金色陽光,一群群面上帶著恬淡笑容的異國釀酒者,一切的悠然節奏竟然如此讓人莫名的懷舊。他們說︰一滴酒滴到心頭,你就有了夢想的源泉﹗慢慢品嘗,也可以在舌尖上的微澀中吞咽那些讓人無限溫暖的片段。幾次下來,甘美醇和的貼心感受,原來都藏在那份初時不被理解的澀然之後﹗   

    醉眼朦朧裡,我習慣在春天覆讀灰姑娘和紅磨坊的美麗童話;在夏天憧憬古典的逶迤沙岸和夢幻的現代陽傘的交疊;在秋天,楓葉的筋脈和一支《秋日私語》的曲子也郁結了一些初有的滄桑了吧?而冬天的雪地相對溫馨,西風東漸的原因,洋節日裡金碧輝煌的耶誕樹和烤雞的肉香,都被裝進一個白襪子扔進了我猶有童心的夢中﹗   

    碩大透明的杯子裡盛著半杯深色的紅酒,在酒裡放上一片圓圓的黃橙,那情形就豪華如一輪滿天朱霞裡的落日。一貫喜歡把每個靜謐的黃昏看成屬於自己的疆域,傲然掠看目光所及的一方天地,我好像是自己的君王﹗而陳釀是越來越香的絞索,我欲罷不能,最先不能征服的是我自己。   

    男人的夢想應該是威士忌,男人的夢都是藍色的,因為他只愛那種用藍緞帶包裝的Crown Rogal威士忌。男人的酒裡多了些剛烈,他說加冰的威士忌下肚,南極也會有火鳥,荒漠也能變成城市,而石獸可以變成活生生的食肉動物,視界生猛融合﹗   

    此時,沒讀懂男人,但早已明了,上帝真是從他的眾多肋骨中抽取我並賦予我形體和靈魂。上帝,我只是他的一點失去肋骨的微痛,而你讓我從此淪落於塵埃,在奪命的誘惑下逃生﹗上帝,請讓我做我自己,哪怕倚賴一瓶紅酒,在酒香裡奔跑到紅塵邊緣丟盔棄甲一敗塗地,哪怕黃昏過後醉在牆的一角,擁著細軟毛毯黯黯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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